2015-10-01*

魯迅《呐喊》讀後感

魯迅《呐喊》讀後感

也不能說:魯迅是偉大的,然而談者太眾,以至失了新鮮感;又不能說:我這篇是不同的,我是想要說些不一樣的。所以,確乎是個困難的話題。然而,一本《呐喊》,薄而沉重,中國的學生們,無論如何算是讀了大半的,年來歲去,誰人讀起開篇自序裏的字句能不唏噓自歎的?有多少人到中年,累了歇了,坐椅子上一聲歎息,連吐落的第一口氣裏都有著疲憊的痕跡,於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有時候惟有魯迅。一個民族文化的著落點,有失便就有重構,倘若說舊文化隳於五四,則新文化的構建,有一大部分乃可以說是從《呐喊》而起,這之間,有著總體與個人差異的說法,所公認的,是魯迅作為旗手,舉的標誌物明白而輝煌。

在自序中,魯迅寫道: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裏麵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麽? 這是作者最初的困惑和最審慎的態度,得來的回答不夠令人滿意,卻現實功利且無可奈何。

一個問題浮現:究竟是誰人的呐喊聲?——關於呐喊者,關於呐喊本身。困惑首先在於魯迅的身份定位:知識分子否?還是作家?抑或學界同聲呼喚的啟蒙者?最切實際、最大的可能是三者兼具。我們意願讀懂《呐喊》,向往理解作者,因而這是困境,也是OK。

竹內好眼中的魯迅,是個孤獨的知識分子,之所以說作為啟蒙者的魯迅和近似於兒童的、相信純粹的文學的魯迅這種二律背反同時存在的矛盾同一,恐怕也是由於看出了魯迅形象注定無法單一的曆史文化定位。

郜元寶有言,在現代中國,純粹觀念形態的思想很難生根,能在現代中國生根的思想必須像魯迅的文學那樣,帶有個體生命的氣息,就是說,必須具有文學的形態。文學之外無思想——能不能這樣說呢?正是由於魯迅身上既承傳了古士大夫們的風騷之骨,又顯露出新的社會階層敏銳的洞察和感悟力,且兼具之前所未有的時代啟蒙者的特殊方法論意義,其難得的完整性和客觀性決定了他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首先,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建國前大部分的知識分子歸類於資產階級,然而作家不是,甚而有眾多作家誓言與知識分子的固有身份定位決裂,如沈從文所宣稱的那樣。我們會發現,一旦曆史政治形勢與時代命運非正常的密切起來,此一現象便絕不單一。這種令人尷尬的情形似乎反映出特定曆史階段作家層與知識分子階層的剝離,縱然作為時代豐富性的標誌之一,但卻造就了同時代文學最大的暗傷:鬥爭無所不在,且都局限於當下和表層,無法深化作品主題,亦不能超脫自身於時代之外。

就知識分子、作家以及啟蒙者三個身份所涉及的範圍來說,知識分子最具私人性;作家由於其作品的公眾性,必須具備相當程度的大眾和普世原則;而啟蒙者這一身份,則反映出整個時代乃至超越時代的需要和寬泛,正如T.S.艾略特在其《傳統與個人才能》中所指出的,任何一個詩人或作家必然與其整個民族的曆史發生某種聯係,他們一麵創出新的曆史份額,一麵將自己添加進曆史,成為整體的一環——這是作為詩人或作家的必然和超然。

作為啟蒙者的作家或者說知識分子,他本身可能並不能非常清楚的反映出這一點,但他的身上定然有著集結整個時代最典型、最清晰且最能與曆史相協調的樣貌特質。而之於近現代的中國無可置辯的是,能夠超越時代,將進步的作家身份與知識分子的傳統近乎完美的結合,並創造性的賦予其難能的啟蒙者角色定位的,現代作家中,隻有魯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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