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1*

和狼對戰的故事

引子:

時已入冬,天氣糟得不能再糟。鵝毛般的大雪,對於我們這些職業獵手來說,是最頭疼的問題——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無論是尋找獵物還是捕捉獵物,都比登天還難……



凜冽的寒風混雜著鵝毛般的大雪,給我們的捕獵帶來巨大的困難。拂曉,我們便開始了搜尋,直到下午,我們仍然沒有任何收獲,眼看著家中的食物越來越少,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黃昏,我們班師回朝了,馬兒沿著河道緩緩而行,馬蹄踩在積雪上,發出低沉的響聲。往年,天氣再惡劣我們也扛得住,但這次的情況不同:易於捕捉的野物已經在我們往日瘋狂的捕殺中失去性命,山裏隻偶爾看見幾隻饑餓的狼,不到萬不得以,我們不會碰它們一根毫毛。

無數次馬蹄聲後,我們怏怏地跳下,沒有往日的開懷大笑,也不見了以往那一幫人歡呼。拴好馬匹,弟弟便跑到鄰居家。

晚飯前,弟弟興衝衝地跑了回來,邊跑邊衝我喊:隔壁家的‘禿子’說他今天趕集經過西山那一帶,聽人說那兒還有些野羊,他讓咱們跟著他去。我欣然應允了。我們黎明之前出發,捕獲到的獵物對半分。吃完飯,我們便睡下了……



天還沒亮,我們就起來了。帶著獵槍,牽著獵犬,騎上駿馬,迎著寒風,冒著大雪,一同出發了。

清脆的馬蹄聲伴著我們緩緩而行,天空依舊一片漆黑,隻有清幽的月光給我們帶來的那僅有的一點光亮,隱約可見禿子蹭亮的腦袋。誰也沒有說話,三條獵犬小跑著跟上我們。

遠處嘩嘩的流水聲響個不停,過不了多久,河麵就會被大雪完全覆蓋。河的上遊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希望那裏真如禿子所說的那樣。

天依然很黑。突然,清幽的月光下,我們看見一隻野山羊向這邊跑來。幾乎在一瞬間,三杆獵槍舉了起來,瞄準,接著射擊。

不,等等。

憑著多年的捕獵經驗,我斷定後麵有著什麽,莫非——

砰!

禿子開了槍,遠處的野羊應聲而倒。果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斷定,這是一隻——狼。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們,另我們擔心的事出現了。幾十條狼從野羊的背後竄了出來,一字排開,黑暗中,狼的眼裏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綠光。然而,這次我不能再把獵物讓給它們了,我們已經自顧不暇了。

狼也有同樣的想法,在我們衝上去的同時,領頭的那一隻白狼衝天長嗥一聲,其它的狼立即從山坡上一湧而下,立即將我們包圍了。

這種的情況我們之中沒有一個經曆過。

我們也成了狼的獵物?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沒有誰敢說一句話,隻有喘氣聲傳到彼此的耳朵裏。

情況愈發糟糕,狼群開始縮小包圍圈。我們一隻手拉著韁繩,一隻手拽住獵犬,盡量讓它們不要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舉動,但我明白它們不可能堅持太久。

狼群距離我們不到一尺了,馬開始焦慮不安,蹄子不停地刨著,雪下的沙土逐漸裸露出來。突然,三條狗都衝了出去,一口咬住了領頭白狼的脖子。狼群立刻陣腳大亂。白狼拚命想擺脫,但這三條久經沙場的獵犬沒給它一點兒機會。

我們抓住機會,奮力衝出去,馬蹄重重地踩在狼身上,後麵的聽見同伴的慘叫,紛紛後退,卻仍不放棄,我們依然處在狼的包圍圈裏。三條獵犬也跟著來了,那邊,白狼已經趴在地上,喘著熱氣,血順著脖子灑在地上。這時,它們又去對付第二個目標了。

看來狼群已經失去耐心了,團團撲了上來。我意識到時機成熟,舉起獵槍,打出一發子彈,當即打死了一條。他們倆也各自開始瞄準射擊。霎時間,漫山遍野回蕩著槍聲……



狼正在一條接一條地倒下,我們的彈藥也逐漸減少。當瘋狂地無數次射擊之後,我伸手去抓下一顆子彈時,卻發現包囊裏空空如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此刻,仍有二十多條狼正對我們虎視眈眈,而我們卻隻剩三條筋疲力盡的獵犬。

哥,我和‘禿子’的子彈都用完了,咋辦?

殺出去!禿子建議。

好!

我們再次向包圍圈發起衝擊,同時,三條獵犬也跟了出來。熬了一個多鍾頭的狼群也已經疲憊不堪,向我們發起了最後一擊——

五六條為一小群的餓狼開始攻擊我們的馬。馬顯然被嚇壞了,長嘶一聲,猛地衝出去,一路上的狼紛紛後退,盡管如此,還是有兩條被踩傷了。

我試圖控製受驚的馬,但它力量超乎想象,帶著我一路狂奔,並在山腳下把我摔了下來。

它終於停了下來,我艱難地爬了起來,緊緊抱住了馬,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三五條狼跑了過來,直到從馬眼睛裏看到渾濁的影子。

山上傳來影影綽綽的打鬥聲。

這附近有人該多好。我隻能靠自己,找人幫忙已經來不及了,可我不能丟下他們!

我迅速一把抓起獵槍,跨上馬背,決心為了自己和同伴奮戰到最後一刻。令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次,它不再畏懼了,像個勇士那般傲然挺立在敵人麵前,眼睛裏透露出無比的勇氣。

馬朝天一蹶,隻聽馬蹄重重踏在狼脊上,發出哢嚓一聲,狼骨斷裂了,它趴在地上,發出陣陣哀。而我在馬背上揮舞著槍托,準備找準機會,給它們致命一擊。隻要狼的頭顱進入了我的敲打範圍,我便毫不猶豫,冷酷無情地拚命一擊。那條狼再沒爬起來。馬也依仗著自己的優勢,時不時地用它那強勁有力的後腿回敬這一小股狼群。

……



戰鬥結束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一路上都是狼的屍體,還有它們的狼血。一種恐懼漸漸攏聚在我心頭,漫天飛舞著大雪……

在途中,我看見了一塊衣物碎片,上麵滿是鮮血,看不出它原本的顏色,更認不出它是屬於誰的。

當我找到最初被狼群包圍的地方時,天已經大亮了。周圍圍滿了人,我好容易才擠進去,卻發現隻有禿子坐在那裏,在他的旁邊,躺著三條狗,一條被狼牙撕得血肉模糊,一條同樣渾身是血,隻有最後那一條還趴在地上喘著熱氣。

我弟弟呢?

禿子一動不動,看樣子他的記憶還在狼群身上。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起來。我弟弟呢?

禿子終於望了我一眼,渾身打顫,但始終沒吭聲。

你他媽的說話呀!我幾乎崩潰了,一把將他摔在地上。

這時,人群中走進一個老人,大家都很尊敬他,紛紛為他讓路,惟獨我一人呆呆地站在他前麵。老人並沒在意,他繞過我,掃了一眼呆泄的禿子,轉過臉來,你弟弟死了。

短短的五個字,我的心如刀絞一般。他不會死的,你在騙我,對嗎?

這是事實。老人依然顯得那樣冰冷無情,仿佛是個石頭人。

我說過,我弟弟是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你聽見了嗎?老頭!我開始憤怒起來。

老人沒有介意我的無理,依然是那句話——這是事實。

他的冷漠激怒了我,我緊緊抓住手中的馬鞭,狠狠向地上抽了一下,擊起一陣雪末兒——他沒死,我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他死了。



我徹底崩潰了,老人緩緩離開。

當禿子終於醒來,他站起來,拍拍我的肩,對不起。

我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混蛋!

禿子開始大口大口地艱難地呼吸:對……不……起,我……我沒想到……對……對不起……真的……

你要是想到了還會有這事嗎?

我……我……禿子想解釋,卻被我斷了下來。

你覺得很刺激是嗎,很好玩是嗎?說話呀,說話呀,混蛋!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了,我放開手,禿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在那一段時間了,我變得盲目起來,對事物一片迷茫,直到人們將弟弟的屍體抬了過來,我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從地上站起,走了過去。弟弟渾身是血,衣服全被撕破了。

憤怒使我漲紅了臉,環望四周,發現一條受傷的老狼緩緩而立,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小心地跑開。

血正衝撞著我的腦袋,我一躍而上,竟赤手空拳地與狼搏鬥起來。這時,在一旁休息的獵犬也衝了過來,它要為身上的傷痕而戰。

我舉起跨在背上的獵槍,狠狠砸了下去,啪!槍托斷了,狼在地上作垂死掙紮。我要幹了它

老人又來了。

小夥子,住手,它也是受害者,放了它吧……

我沒有理會他,我還是堅持我的,狼發出了哀號,老人愣了一下。

淚水一直劃到了下巴,滴落在雪地上……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我再也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兩天後的清晨,我匆匆離開了這裏,當我回頭望著自己的小屋時,我預感到這將是最後的一次了——我不可能再回來了。

我默默地向前走,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隻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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