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07*

信念和夢想

  信念和夢想
  
  縱觀二百多年的美國大選,兩位最後的競選人大概沒有像貝拉克·奧巴馬和約翰·麥凱恩差別這麽大的。最大的不同是一位是黑皮膚的非洲裔美國人,另一位是盎格魯一薩克遜種族的白人。同時,奧巴馬的家庭複雜,父親在非洲有元配夫人和後來的白人妻子,母親有與印尼丈夫的結婚和離異,有七八個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麥凱恩成長於傳統的美國家庭,一父一母,一姐一弟,同宗同源。一家是普通老百姓,一家是兩代海軍上將;還有一個瘦、一個胖;一位年輕、一位年老;一個哈佛受的教育,一個是海軍學院出身的軍人,還在越南當過五年半戰俘……
  
  兩人各出了一本傳記,麥凱恩的叫《父輩的信念》(Faith of My Fathers),奧巴馬的名為《我父親的夢想》(Dreams from My Father)。書名就很有意思,麥凱恩的信念是抽象的、單一的,父親是複數,代表幾代長輩,幾代不變的堅定信念;奧巴馬的父親是單數,特指他父親本人,但父親的夢想是複數,是許多。對傳統的麥凱恩,信念是明確的;對非洲人和非洲裔美國人,夢想是多樣的、不確定的。
  
  小時候的奧巴馬生在夏威夷,在印尼上小學,生活並不容易,但他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母親,她一直從事她所熱愛的事情。她環遊世界,在偏遠的村莊工作;幫助婦女購買縫紉機和奶牛。或者幫助她們接受教育,讓她們在世界經濟中取得立足之地。她與各種各樣的人交朋友,不管地位高低。她常常在遠離祖國的地方麵對孤單、疾病和惡劣的環境,還要讓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受到良好的教育。
  
  長輩都給幼年的奧巴馬好的影響,善良的外祖父外祖母,還有父親、繼父。
  
  外祖父是這樣對別人說奧巴馬的:這個男孩碰巧是我的外孫,他的母親來自堪薩斯州,而他的父親來自肯尼亞內陸,這兩個地方可不是隻隔著數英裏的海洋。奧巴馬是這樣說的:對我的外祖父來說,種族問題不再是什麽可擔心的問題了;即使某些地方還存在無知和愚昧,可以肯定的是,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會逐漸開明起來。外祖父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非常廣泛。
  
  父親見麵不多,遙遠而親近,老爺子,那是(姐姐)奧瑪對我們父親的稱呼。不知何故,這在我聽來是恰當的,混雜著熟悉和疏遠。有一種人們無法徹底了解的自然的力量。血脈相傳的父親傳給兒子男人的自信,‘自信’這是一個男人成功的秘訣。他在給兒子的同學們講課時談到非洲大陸和自己的生活時說道:鬥爭在大洋彼岸……它是在尊嚴和奴役之間的選擇,是公平與不公平之間的選擇,是勇於承擔和冷漠推卸之間的選擇,是對與錯之間的選擇……
  
  繼父印尼人羅羅麵對自己祖國的種種弊端無能為力,被拉進了一個隱藏的黑暗中,但他對奧巴馬說:如果你不能變強,那就變聰明並且和那些強者和平相處。但是最好是自己變強,永遠做強者。
  
  青年奧巴馬第一次來到生養祖輩的肯尼亞內陸,來到魂牽夢繞的土地,見到那麽多兄弟姐妹、親戚朋友,沒有絲毫陌生感。每個人都驚喜而愉快地歡迎了我,卻沒顯出什麽尷尬,仿佛第一次見到一位親戚是一件每天都會發生的事。生命中的第一次,我感到了舒適,感到了那個名字能夠提供的堅定身份,在其他人的記憶裏它帶著完整的曆史。在肯尼亞沒有人會問我的名字怎麽拚,或者不熟悉地發錯音。我的名字屬於這裏。我也屬於這裏。在祖輩們安眠的地方,奧巴馬哭了,眼淚流幹後,我感覺就像被平靜衝洗過一樣。我感到那個圈終於畫圓了。他是這樣說的:我感覺到的痛苦也是我父親的痛苦。我的問題也是我兄弟們的問題。是他們的奮鬥,也是我與生俱來的權利。
  
  作為新一代的美國人,奧巴馬有了比父親更大的夢想,也有了夢想成真的機會。他寫道:作為兒子應該告訴你父親這個新世界誘人的東西遠比鐵路、室內衛生間、灌溉的溝渠和留聲機多得多。奧巴馬也時刻沒有忘記父親的夢想,他在就任美國總統的就職演說中說:這就是我們自由和信仰的意義,這也是為何不同種族、不同信仰、不同性別和年齡的人可以同聚一堂在此歡慶的原因,也是我今天能站在這裏莊嚴宣誓的原因,而在50多年前我的父親甚至都不能成為地方餐館的服務生。
  
  麥凱恩出生在美軍在巴拿馬的基地,雖然兒童少年時代隨軍輾轉各地,但總是生活在美國海軍的圈子裏,用麥凱恩母親的話說是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麥凱恩寫道:我們這種家庭是在遷徙中生存的,我們的根並非紮在某一地點,而是紮在海軍當中。這樣家庭的父親通常都在海上,無論是和平時期還是戰爭時期。(勵誌文章  )雖然父親長期缺席家庭生活,但在生活中占據很重韻分量。你周圍的人,你的母親,你的親友,整個海軍圈子,也都把你引入同樣的軌道。你父親的生活被打上了勇敢和無怨無悔的犧牲的印記。對一個小男孩來說,修飾一個父親的形象具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甚至在這男孩早已成長為男人之後。麥凱恩這樣的海軍子弟也許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別的生活方式,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明白必須與父親同赴使命。
  
  麥凱恩的祖父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參與指揮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太平洋戰役;父親二戰中是潛水艇艇長,後又指揮了越南戰爭。他的祖父和父親是美國海軍裏第一撥同為四星上將的父與子。麥凱恩說:他們是我生命中最早的英雄,想要贏得像他們那樣的榮譽是我這一生的雄心。
  
  受這種榮譽的感召,年輕的海軍航空兵軍官麥凱恩主動請戰到越南,在戰爭中飛機被擊中,跳傘受了重傷後成了戰俘,受了許多磨難。由於父親成了太平洋戰區總司令,越南國防部長武元甲還來看過這名特殊的戰俘。越南人想先釋放麥凱恩,作為談判的一個籌碼。麥凱恩拒絕了,因為我們當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誰先進來誰先出去,如有比自己先關進來的弟兄還沒有走,就要拒絕先行被釋放的提議。這與立功沙場一樣,也是軍人的信念。
  
  任總司令的父親每天都向著北麵遙望那個關押著他不見蹤影的兒子的地方。五年多以後,麥凱恩被釋放時,父親已經退役。他的繼任者邀請他去菲律賓克拉克基地出席歡迎戰俘歸國儀式,當得知並非所有戰俘的父母都受到邀請時,父親拒絕了這個邀請。這也是信念的一部分。
  
  奧巴馬父親的夢想之路從一個普通的非洲少年開始,他有機會漂洋過海到美國受高等教育,眼前是一個完全不同世界。財富的差距,文明的衝突,愛情的滋潤,他追求、奮鬥,也困惑、彷徨。再次回到肯尼亞祖國的他有了新的更大的夢想,當時他是那麽年輕,已經在國外受到了那麽好的教育,他曾經身居高位,他曾經春風得意,但部落的矛盾使他的處境變得很糟糕,身心備受熬煎,後來境況又有了起色。但是他從來沒有忘掉他曾經的痛苦,夢想終究還是夢想,沒有成為美好的現實。
  
  麥凱恩的從軍經曆沒有父輩輝煌,祖父和父親都在戰爭中贏得榮譽,他是被釋放的戰俘。但他同樣堅守著父輩的信念。許多人從越南回家後,身心都遭受了毀滅性的損傷,但麥凱恩憑著信念開始了新生活,我總是盡最大努力不讓越戰記憶阻礙我接下來的生活道路。
  
  兩位如此不同的人,同時站在競選美國總統的舞台上,說明美國是一個海納百川的社會,而最後當選的是非洲裔美國人,這是美國曆史上的第一次。一個劃時代的事件。正如麥凱恩在競選失敗並祝賀奧巴馬當選的演講中所說:這是一次具有重大曆史意義的選舉,我能夠深刻理解這次選舉對於非洲裔美國人的特殊意義。…‘我一直相信,所有勤奮工作並努力抓住機會的人都能在美國找到機會。奧巴馬參議員也相信這一點。獲勝的奧巴馬說:對於我沒有贏得支持的民眾,我或許沒有得到你們的投票,但是我聽到了你們的聲音。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第一次站在美國總統講台上的奧巴馬說:我們要為曆史做出更好的選擇,我們要秉承曆史賦予的寶貴權利。秉承那種代代相傳的高貴理念:上帝Eta賦予我們每個人以平等和自由,以及每個人盡全力去追求幸福的機會。
  
  這是信念,也是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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