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1*

焐暖冬日的心

焐暖冬日的心
                   作者:秦珍子

  當寒風裹挾著大雪,淹沒你眼前的世界,你是否畏懼,是否仍堅信人心的力量。隻是有時,並不是因為看見才相信,而是因為相信才看得見。

  冷水中

  貴陽女孩向欣園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做什麽英雄,那對她來說太沉重了。這個16歲的姑娘正被一切新鮮的事物所吸引,卡拉ok、微博、染成黃色的頭發。在冷颼颼的天氣裏,這個學舞蹈的女孩懶得排練,懶得上文化課,隻有朋友叫她出去玩,她才答應得爽快。

  1月31日晚上8時,向欣園正和朋友沿著南明河堤散步,黑暗中卻傳來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在看清湖麵上漂著一個小男孩之後的3秒鍾內,向欣園做了三件事。把心愛的手機一把塞給朋友,快速衝刺以及紮入水中。

  河水冰涼刺骨,外套和靴子沒來得及脫,牽絆著她劃水的動作。攬住男孩後,向欣園一邊單手劃水,一邊奮力向岸邊遊去。

  不知這是不是她生命中最長的50米。嗆著水、咬著牙、右手累了換左手,還得安撫蘇醒過來開始掙紮的男孩,別緊張,別亂動。15分鍾後,終於遊到岸邊的她被人們拉上了岸,小男孩成功獲救。

  像所有豪俠之士那樣,當人們問起她的名字,她喘著粗氣,擺擺手,快步離開了。還是責備她貪玩落水的母親問出了真相。

  正如向欣園所說,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真的沒想太多。回想起來,她不僅沒有後怕,依然充滿自信:我學跳舞的,身體好,我相信能救起那個小男孩。

  善意在一念之間閃耀,不勞夫子連篇累牘的教化,也不必輿論喋喋不休的鼓噪,甚至不需要一秒鍾的猶豫彷徨。

  下水救小孩,嗬嗬,是我做的嗎?向欣園的自問已經說明了一切。

  寒風裏

  有的人的心能捂暖冬日,有的人的心卻讓寒意倍增。2月5日上午9時,武漢環衛工人許服英正和往常一樣沿街清掃,卻在無意中拉開了一出大戲的序幕。

  故事的開始頗為老套——善良的環衛女工撿到了錢包。她大聲問了一句,誰丟了東西,然後,演員們輪番上場了。

  聲音先從幕後傳來:錢包是我的。許服英扭頭一看,一名男子跑步登場。機智的她迅速將錢包放進自己隨身的袋子裏。問男子錢包的顏色和裏麵的內容,男子頓時噎住。

  一對男女也來亮相,他們一唱一和,想從許服英手裏騙走錢包。

  很快,她身邊聚集了10多個人,有人甚至已經開始動手動腳,想要翻看袋子。麵對許服英的堅持,更有人反誣一口:別人來領錢包,你不給,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如果錢包給了你們,真正的失主來了,我拿什麽給人家?她情急大喊起來。

  許服英不是不想錢,這個45歲的女人和丈夫一起打工,供養上高中的兒子,她做環衛工人3年了,每月工資1000多元。

  正在一男一女上來擋住許服英去路時,環衛隊的同事們趕到了,人群迅速散去,就像他們圍上來一樣。鬧劇謝幕,10餘人的輪番伸手,被一條掃帚堅決擋住。

  交到城管部門的包裏有3157元現金,4張銀行卡、1張醫保卡和1張身份證。別說3000元,許服英說,就是3萬,我也不會拿。

  暴雪後

  寒冷中,美德與齷齪撕扯著,而不論是多麽極寒的日子,都無法阻擋新生命的降臨。

  在過去的幾天裏,亞歐大陸仿佛被速凍了。羅馬迎來30年不遇大雪,威尼斯水城部分結冰,倫敦希思羅機場取消三成航班。一些地方電力、燃氣供應緊張,部分山村陷入黑暗。而這樣的極端天氣已造成超過300人死亡。

  暴風雪不會給任何人豁免權,就連到薩拉熱窩附近開會的克羅地亞總統也被困在了山裏。與此同時,連日暴雪導致克羅地亞部分地區被封鎖,包括南部村莊的全部進出通道。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維圖薩村民瑪爾塔即將臨盆。醫生頂著風雪出診,又被風雪頂了回去。然而,新的生命很快得到了更多的支撐和愛。瑪爾塔的兩位鄰居挽起袖子,硬著頭皮上陣。而另一邊,瑪爾塔的醫生通過電話,將指導意見傳達給兩位臨時醫生。

  最終,嬰兒的啼哭和人們的歡呼一同響起,窗外白雪皚皚,照入屋內,將女嬰的皮膚映得晶瑩似雪。母親瑪爾塔帶著疲憊的微笑,很快給她命名為Snjezana。

  翻譯成中文,就是白雪公主。

  希望從雪山裏爬出來的總統能親自祝福這個小姑娘,她在愛中誕生,在負麵消息和悲傷故事接踵而至的時刻,給了這世界一絲溫暖的光亮。
                     (張勇摘自《中國青年報》2012年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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