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1*

人生若隻如初見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作者:梁閣亭

  1914年,22歲的他到日本留學,初赴異邦,有感於祖國多難、人地生疏,再加上家庭包辦婚姻帶來的人生創傷,他一度埋頭書堆,拚命讀書,結果患上了極度的神經衰弱症 ,他忽而想自殺,忽而想出家當和尚,精神瀕於崩潰。就是在那時,一位女護士的身影適時出現了,拯救了他那瀕臨枯涸的心靈。他寫信向她表白自己的心跡 :我在醫院大門口第一眼看見您的時候,我立刻產生了就好像是看到聖母瑪麗亞那樣的心情,您的臉放出佛光,您的眼睛會說話,您的口像櫻桃一樣。您到現在一定救助過無數的病人,我愛上了您。我忘不了同您的那次談話……。讀著他的信,21歲的她的心裏有一種未曾體驗過的異樣的感覺,白嫩的臉頰漸漸地潮紅了。

  之後,他們身隔兩地,一個在東京,一個在岡山,萬水千山,割不斷一個情字,最多的時候一周竟通了五次信。她給他寄去了自己做的羽知(和服袍子):你能領受我的心的時候,我真不知道是怎樣地幸福喲!愛就像一壇發酵中的美酒,薰薰然,讓人迷戀和陶醉。 1916年年底,這個妙齡日本女子,終於作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她要和這個在中國有妻子有家庭的華人男子同居。可以想象的是,她這一決定遭到家人激烈的反對,她遭受了家族最為嚴厲的處罰:破門處分。她被永遠地逐出了家門,走出家門那一刻,她依然高抬著頭,為所愛的那個男人綻放笑容。有你的愛,縱然被這個世界拋棄,那又如何?

  他用自己的姓為她起了一個中國名字:郭安娜。她接受了這個名字,並激動地說:我的心、我的靈魂已經入了中國籍!自此,她一直沿用這個名字,終生未改。從1917年起到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前,她和他相濡以沫,從日本到中國,從中國再到日本,他們一起顛沛流離,度過了艱難的20年,並育有5個子女。在日本,她遭到了日本政府和軍方的不公正待遇。她忍辱負重,獨自挑起生活重擔,種稻種菜、打短工、做小生意、替人洗衣服、在繈糊工場做工……把兒女培育成人、成才。

  1948年,在經曆了長達11年的分離後,她曆經艱難萬苦,來到中國尋找自己的愛人,但此時竟已是物是人非:他已經再次結婚,和另一位女人。她不言語,流著淚,選擇了默默離開。人都說愛是自私的,但她選擇了寬恕,不會抱怨,不去仇恨:愛過就好了。1994年,101歲的她在上海病逝,安詳淡定,滿臉皺紋的臉上依舊開出一朵芬芳的櫻花。愛到陌路心有君,她的枕邊,是一紮整整齊齊的信,80年前的信。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他的名字叫郭沫若,她的名字叫佐藤富子。
                  (蘭明芳摘自新浪網梁閣亭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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