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評李敖北大演講——我們為什麽要言論自由？

sunwus

有人曾提出一個問題：是民-主-體-製效率高，還是專-製-體-製效率高？經過對比，得出了一個結論：專-製-體-製效率高！為什麽？瞧那些民-主國家，為了屁大的一點事情，下議院爭了上議院爭，各種媒體也在爭論不休，行政官員莫衷一是，遲遲下不了決心、作不出決定。放到專-製國家，領袖隻要一句話，便擺平了，上上下下誰敢說個不字？還有國家最高領導人接班時，也是專-製國家效率高。那些民-主國家，為了一個接班人，要搞什麽競選，攪得全國跟一鍋熱粥似的，要花多少錢啊！所以說西方國家的競選是有錢人玩的遊戲嘛！專-製國家有簡單得多了，隻要掌握最高權力的那三兩個人一合計，國家領導人就順利產生了，根本不用全國人民為這種事操心，更不需要勞民傷財。

然而，還有個問題：既然專-製的效率高，為什麽當今世界的強國都是民-主國家？為什麽效率高的專-製國家都百弊叢生？

餘-傑曾到美國考察美國的媒體，回來後寫過一篇文章《瞧，那些辦報紙的人們》。他說，美國的新聞界就是一個眾聲喧嘩的輿論場，小到家長裏短，大到國事天下事，各個媒體都及時發出不同的聲音，互相辯論，讓受眾在辯論中全麵地接收有關資訊，然後作出自己的判斷。道不說不透，理不辯不明。經過了民意的充分醞釀，執政者在作出決策之時也就避免了許多失誤。不是說經過充分的討論和訴諸民意後就可以百分之百地避免決策失誤，但可以最大程度上加以避免。而且，自-由地表達，可以增進全體人民對國家和政府的認同感，不至於使人民產生國家是‘肉食者’的國家、我隻是一介草民的感覺。

而且，言論自-由，也是人的所有自-由的前提。在一個言論自-由的國度，人的創造力可以得到最大程度上的發揮，科技進步、文化繁榮，都是以言論自-由為前提的。在一個萬馬齊喑的社會裏，不僅文化得不到繁榮，科技進步也會受到製約。有人抱怨諾貝爾獎因為政治上的偏見遲遲不授予中國人（大陸的），即使中國人得不到文學獎、和平獎是因為政治上的偏見，那麽，我們得不到物理學獎、生物化學獎等科技類獎項，該怎麽解釋呢？我想，還是用李敖先生的一句話：反求諸己！不要怨天尤人，還是要反求諸己！想想，我們到底對人類的文明和進步作出了哪些貢獻？我們現在享用的電燈電話電視電腦汽車飛機……還有互聯網，哪一項是中國人的發明？

我們不得不說言論自-由！李敖來到北大演講，貌似語無倫次、雜亂無章，我看其主題就是談言論自-由。我們為什麽要追求言論自-由?因為言論自-由應該是現代人的應有的生活方式。西方講天賦人權，而言論自-由又是天賦人權中必不可少的內容。試想，如果一個人連自-由表達的權利也失去了，隻能以統治者或強者之是為是、以統治者或強者之非為非，那是何等痛苦的事情。言論自-由，不僅僅是自-由知識分子必爭的權利，它與我們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

李敖來談言論自-由，他選對了主題。可惜，他的東拉西扯，他的語無倫次，他的別有用心，他的幼稚可笑，又掩蓋了主題。他一上台，就暴露出他在自負表像下自卑、懦弱、媚俗的本質。他開口就表示上台緊張：來演講緊張不緊張？緊張。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先調侃連戰：前天晚上我編了一個故事，出恭的時候編了個故事。北京大學一個女孩子進了一個小房間，突然看到一個男的在一個小房間裏嘴巴裏麵念念有詞，來回走動，這個女孩子就問他，你在幹嘛？他說我在背講演稿。她說你在哪兒講演？他說我要在北京大學講演。女孩子問：你緊張嗎？他說我不緊張。女孩子說，如果你不緊張，你到女廁所來幹什麽？這個人就是連戰。如此挖苦連戰，除了博得一陣廉價的笑聲，就透露出李敖先生的不厚道了。你可以自嘲，但最好不要隨便嘲笑別人，這是一個文化大師應有的風度和品格。隻有敢於自嘲的人，才是自信的人。動不動毫無根據地謾罵嘲笑一個不在場、不能反駁的人，這算什麽本事？李敖先生接著說：任何人覺得連戰講演好的人，我就要警告你們，今天你們可能很失望。為什麽呢？因為我無法花一個小時把你這個觀念轉過來，就是你們已經上了連戰這個當以後我很難把你這個轉過來。讓人感到，他的壓力太大了，他生怕自己的演講比不過連戰，所以先嘲弄一下連戰，然後就直接說白了：我在和連戰比演講水平呢！

其實，連戰是連戰，李敖是李敖。演講的內容不同，風格不同，二人的身份也不同，有多少可比性呢？要知道，並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都有機會登上北大的講壇的，你應該抓住機會，將要說的內容告訴大家，說這些廢話做什麽？又不是來這裏與連戰打擂台！俺單位搞競爭上崗，幾個人爭一個職位，大家各談各自的工作打算，也沒有為了突出自己而貶損前麵的發言者啊！李敖先生一上台就透出了他的不自信和小家子氣！台灣島雖小，倒也不閉塞。李敖先生雖然幾十年未出台灣島，也不至於變得這麽小氣吧？

接下來，李敖先生說：我在這兒埋怨一個人，埋怨我的老板，鳳凰電視台的劉長樂先生。之後，以及在清華的演講中，李敖先生都稱劉長樂先生為老板，似乎在向大家透出一個信息：李敖是個有了老板的人了，早已不是一個自-由知識分子了。端老板的碗，受老板的管。李敖先生原來已經不是那個特立獨行的李敖了，他已經受招安了，成了一個有老板管著的人了。即使在演講中，也要動不動回頭看看老板的臉色。在清華，突然問：老板，還安全吧？如果是別人，倒也情有可原，這種事情發生在天不怕地不怕的著名鬥士李敖大師身上，真令人驚詫莫名。

李敖先生在講正文時先讚揚北洋軍閥。什麽人叫蔡元培校長做北京大學校長？那個時候蔡元培是國民黨人的身份，是北洋軍閥，北洋軍閥有這個度量把全國最好的一個大學交給跟他敵對的一個政治勢力的手裏，那個就是黎元洪幹的事情。我們現在罵北洋軍閥，我們有什麽資格罵北洋軍閥呢？北洋軍閥比我們度量寬大得多啊！平心而論，李敖先生此語，才算是點到了正題。借古諷今嘛！但是，李敖先生所讚揚的度量，隻是統治者的施舍和賜與，度量有多寬大，這要看統治者高興不高興。這與將統治者關到籠子裏的現代民-主政治理念是有本質不同的。李敖先生如是說，我倒想這樣說：我們有什麽資格罵清朝的文字獄呢？雍正皇帝也比我們的度量寬大得多啊！謂予不信，試舉一例：雍正六年，著名的曾靜謀反案和呂留良文字獄案發。此時呂留良早已死了，由於呂留良在文章中大力宣傳民族大義，念念不忘驅除韃虜，所以深深影響了湖南人曾靜。曾靜與其學生竟去策反清朝的川陝總督嶽鍾琪，結果被嶽告發。雍正皇帝此時顯示出其民-主雅量，不僅沒判曾靜師徒死刑，反而將朝堂作為論壇，親自與曾靜辯論，辯論經過被匯編成一本《da義覺迷錄》，在全國公開出版。瞧瞧人家雍正皇帝的度量！李敖先生如果了解這段曆史，引用這個例子，可能會更有說服力：連封建皇帝都有這樣的民-主度量，我們有什麽資格罵清朝的文字獄呢？

接下來，李敖先生拿出《毛澤東的文集》，念道：我們有些同誌聽不得相反的意見，批評不得，這是很不對的。有了錯，一定要自我批評，要讓人講話，讓人批評，不負責任，怕負責任，不許人講話，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這種態度的人，十個人就有十個要失敗，人總是要講的，你老虎屁股摸不得嗎？偏要摸！念這段話是什麽意思呢？千萬別誤以為李敖先生是在打著紅旗反紅旗，他自己也說其實不是，這是為了證明：誰說共-產-黨不許別人講話？沒想到，反右已經過去將近五十年了，竟還有人相信毛的陽謀！當年，多少傻乎乎的知識分子響應毛的號召，跳出來給黨提意見，結果被關進牛棚、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啊！李敖先生自以為念上一段毛的最高指示，就等於有了尚方寶劍在手，就可以有言論自-由了，還念念有詞：既然我在這摸了老虎屁股，不要忘記，是老虎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