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1*

腳印

作者:胡向明

  商人運載貨物經過一片鬆軟的土地,車輪下陷,怎麽拉也拉不出來。商人找來幾個農夫,答應付給他們每人一些錢,請他們幫忙把貨車拖上大路。農夫們給貨車前端套上繩子,每人各拽一根繩頭,站成一排,向前拉車。眾人拉了半天,貨車始終沒有駛離原地。商人決定換一種方法,對他們說道:依我看,應按你們出力的大小支付酬勞。

  眾農夫都覺得這個辦法好,就請商人在一旁監督。他們中有兩個愛耍滑頭的,用餘光瞧著商人,故意把麵部表情做得很誇張,以表示自己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真正賣力的農夫,頭都埋在胸前,兩腿蹬直,向前拉車。貨車終於駛出了這片鬆軟的土地,停在大道上。農夫們前來討要工錢,商人依照觀測的結果,支付酬金給他們。得到錢的農夫都比較滿意,唯有這兩個耍滑頭的隻分到很少的一點錢。他們質問商人:

  難道我的號子喊得不夠響亮嗎?一個說。

  難道是我的表情不夠扭曲?另一個說。

  這些都表明我們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兩人一起說。

  商人說道:我沒有注意你們的表情,也沒有聽你們的號子,我隻注意你們留下的腳印。

  眾人朝商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凡是耍滑頭的人的腳印都非常淺,就像正常走過一樣;而那些真正賣力的農夫,腳印都深深地印在了土地上。

  摘自《真話與謊言》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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